杂家

据20150408《京华时报》——
       『浙江“背母亲上大学”男子手术变性变为女儿身
       近日，曾被评为“全国道德模范”的刘霆，在经过为期6个月的变性手术后，由一名男子汉变为女儿身，并更名为刘婷。
       术后，曾有人说刘婷有点像国际影星泰勒。“之前也没定按照哪个影星整，医生给我做了双眼皮，还从耳朵上取了软骨，给我垫高了鼻子。我原来想做过手术就算了吧，没想到会做得这么完美。”刘婷对现在的相貌很满意，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刘婷说，目前国内外已有多名导演和她接触，表示要为其量身打造电影。』

 

【我评】这件事的推演过程中漏出一些端倪，让人觉得这是由一伙人编导的有着完整预谋的“系列剧”。与“凤姐”不同的是，她是心甘情愿走“审丑”路线，而TA却靠“道德模范”的桂冠出位。

 

播弄社会新闻的聪明人都懂得“不作不火”的真谛；不过TA们往往不相信另一个真谛：“不作不死”。

我不懂编程；过去把《BASIC语言》当闲书看时，知道一个语句“if……then……”。在社会事务和个人生活中，就有无数的与此相似的逻辑关系，中国人谓之“前因后果”。

 

昨晚在电视换台时，外语频道闪过一个大火的现场，并打出拼音“ZHANGZHOU”；后来看午夜新闻，知道是漳州的一家化工厂着火爆炸了。刚才读网络新闻，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你说东家不着、西家不爆，偏偏是漳州市古雷PX项目工厂发生了爆炸，还出动了防化兵，这“一家化工厂”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话说PX项目在中国，是一只著名的过街老鼠——多地曾发生过驱逐这个建设项目的百姓骚乱。包括古雷PX项目，原计划是要落户厦门的；2007年6月1日，厦门市民集体上街散步抵制PX项目，厦门市政府最终宣布暂停工程，因而迁至漳州——而漳州人之所以接二连三地心惊肉跳（该厂已于2013年7月30日凌晨发生过一次事故），倒霉就倒霉在需要他们挺身而出的当口集体当了一回顺民。

 

漳州百姓当初没有积极抵制，原因固然很多，但其中一个关键因素肯定是听信了官媒和“专家”们天花乱坠般的好话——这些人都恨不能把PX说得像味の素一样安全可爱——
       『有院士曾经对媒体说，自从中国引进第一套PX装置以来，28年里没有发生过重大安全事故。只要严格执行规章制度，是可以保障PX项目安全的。（引自蔡方华主笔的《漳州PX都成了鞭炮厂，就别再说群众愚昧了》）』

 

你看你看：院士也玩上了“if……then……”句法了。问题是，在中国，“严格执行规章制度”云云，恰恰是最没有保障的事情。正如引文的作者说的：『再安全的东西他都能给你弄不安全了』！

 

照我的朴素唯物主义的看法，PX项目的危险性应该介于苠众害怕的程度与专家谎称的程度之间——它容易爆炸，这无须讳言；同一个厂，22个月内爆炸了两次，这事实就是明证。院士、媒体的信誓旦旦也早已化作了一缕轻巧P，再无市场。

 

所以，我的结论是：任何涉及公众安全和利益的事务，空口白牙的宣教早已不顶事了；尤其在官媒、官人、官知的公信力大肆贬值的当下，哄骗反而可能激发起更强烈的疑虑。立竿见影的解决办法不是没有：还得运用那个条件状语从句——假如项目落地方面的相关官长、项目主管，以及关键岗位的正职操作手敢于共同宣布：“即刻起，本人和家属身先士卒，统统搬到厂区内居住”，估计还有一些人（比如我这样的“老天真”）相信。说实话，现在恐怕也只有靠这些“人质”的背书，百姓才敢稍稍放心。毕竟，万一遭遇起火、爆炸、垮塌、坠落，首当其冲遭殃的是（自己去想吧）……

 

P.S.

1，据20150407《搜狐财经》——
       『起底漳州PX厂实际控制人：被通缉的台湾富商
       ……古雷腾龙芳烃PX项目联合装置区。该项目的前身就是2007年引发厦门全城反对的“厦门PX”。据多家媒体和当地人士证实，该项目的实际控制人是台湾富商陈XX。他曾是李XX的座上宾，也因为政治献金而与陈XX反目成仇被迫远走美国。当他在台湾地区的商业帝国崩溃时，他在厦门的石化项目投资，让他成为了石化巨子。』

2，@记者刘虎：#明年的荷赛属于漳州市民#这是具有人文色彩的一张灾难照片，面对还未熄灭的火场，已撤离现场的村民一路敲锣打鼓抬王公爷回家，因为今日是王公爷生日。这一刻，寄托了太多的朴素情怀，或许是对家园的眷恋，或许是民间信仰的力量，或许，是对强力扩张的工业力量一种苍凉的控述。

据20150405《环球网》——
       『有什么事情，会让你到临终前后悔不已？如果早点意识到，也许可以换个活法、换种人生。日本一位年轻的临终关怀护士大津秀一在亲眼目睹、亲耳听到1000例患者的临终遗憾后，写下了《临终前会后悔的25件事》一书。
       第一个遗憾：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
       第二个遗憾：没有实现梦想。
       第三个遗憾：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
       第四个遗憾：被感情左右度过一生。
       第五个遗憾：没有尽力帮助过别人。
       第六个遗憾：过于相信自己。
       第七个遗憾：没有妥善安置财产。
       第八个遗憾：没有考虑过身后事。
       第九个遗憾：没有回故乡。
       第十个遗憾：没有享受过美食。
       第十一个遗憾：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工作。
       第十二个遗憾：没有去想去的地方旅行。
       第十三个遗憾：没有和想见的人见面。
       第十四个遗憾：没能谈一场永存记忆的恋爱。
       第十五个遗憾：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第十六个遗憾：没有生育孩子。
       第十七个遗憾：没有看到孩子结婚。
       第十八个遗憾：没有注意身体健康。
       第十九个遗憾：没有戒烟。
       第二十个遗憾：没有表明自己的真实意愿。
       第二十一个遗憾：没有认清活着的意义。
       第二十二个遗憾：没有留下自己生存过的证据。
       第二十三个遗憾：没有看透生死。
       第二十四个遗憾：没有信仰。
       第二十五个遗憾：没有对深爱的人说“谢谢”。

 

       亲爱的，别再对你的人生说没空，也别再为自己找借口，该说的话要说，该做的事要做，该回报亲情的时候更要义无返顾地回报。如果你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和理想，别犹豫了，这一刻就行动吧。』

 

清明时节读完这25件“人生憾事”，我有意以他人的历史为鉴，照一照自己的生平。首先剔除我不需考虑的事，有9、15、16、17，计4项。

 

其次是我觉得没留下遗憾的事，有——
       3：我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
       4：我没有被感情劫持过。
       6：在恃才傲物问题上，我们家以杨乃武为戒。
       7：我没有财产，所以没有安置的问题。
       8：我的第一个网名是“5788”，从那时起就一直思考人生意义和身后之事。
       10：以我的身份应该享受的“草料”，没有遗漏的。
       13：我没有想见而见不着的人。
       14：我从来没有这项人生追求。
       18：我步入老年以来，开始注意身体健康。
       19：我已成功戒烟。
       21：我的人生观是一句话：好不容易到人世间来一遭，要分外珍惜，要“活个够”。
       22：我欲为我的人生留下一部回忆录，作为“我来过”的证据。现在已积累100多万字的素材，即将进入编纂阶段。
       24：我的信仰可以归结成一句话：“3本56”——做人要本色、本分、本事，56岁开始享受属于我的人生。
       25：我对家人的感谢之情，都写在我的遗嘱里了。

 

再次是我正在“且行且珍惜”的事，有——
       1：我平生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有两项，第一是做一年的电脑支教老师；第二是驾车。好在我还年轻，希望的火苗并未完全浇灭。
       2：我有我自己的追求。现在这个理想正在一步步变为现实。等我看到第三代的人格定型之时，就是我认为我的“中国梦”实现之日。
       11：我为自己保留了60岁以后的生命。我会好好享受，争取通过“加法”（延长）和“乘法”（丰富）来扩展这种享受。
       12：我正在按部就班、由近及远地实行我的旅游大计。
       23：按我目前的思想水平，我认为“看透生死”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筑在生理基础上的——到了什么年龄阶段，有怎样的生死观。希望将来我“尽形寿”之时，能平静地接受现实。

 

最后是盖棺方能定论的事，有——
       5：我没有财力，对别人在经济上的帮助微乎其微。在我的教书生涯中，曾努力对学生进行过人格养成方面的帮助；这样做是否有价值，希望在我百年后听听小朋友们私祭的悼文。
       20：我信奉“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的交往原则；“不全讲”的那部分中有没有应该讲却藏得太深的话，有待于历史的检验。

天文预报：『周六将出现134年来持续时间最短的月全食。』查阅资料可知：食既时刻（月亮恰好全部进入地球本影）为19时54分；食甚时刻（月亮中心和地球本影中心相距最近）为20时；生光时刻（月亮从地球本影冒出的刹那）为20时6分；复圆时刻（月亮刚好完全脱离地球本影）为21时45分。』我从19时20分左右向窗外张望，除了看到灰赤赤的天，别的无所见。我下楼，在小区主干道上向南看，希望看到些什么；但弄底的一栋楼挡住了视线。于是我平生第一次绕着这个小区转悠了满满一圈，但仍一无所获。

 

回家的路上，想起了初中时读到的一篇作品，依稀记得是用半文半白的文字翻译的小说（作者可能是莫泊桑，译者可能是丰子恺），大致的内容是讲一位老师带领学生观察日食期间的物候（环境变化时生物的反应）。小说带有一点讽刺意味，讽刺谁，当时没有领会。根据一个细节，怀疑是讥讽老师的对牛弹琴——正当日甚时刻，有女生报告：看到一对狗在忘情交配……

 

其实我一直是很想念那位科学启蒙的老师的。我儿时得到的第一本课外书就是一本天文学科普读物，书中通过灯泡、篮球、乒乓球等器材做的实验，来解说各种天文原理。书写得很好，浅近易懂；可是我毕竟只是小学一年级的理解力，看得似懂非懂。正因如此，我直到大学期间研究张衡，还是讲不清黄道和赤道的定义；研究祖冲之时更是对“冲”的概念木而觉知……每当彼时，我就想：“要是当年我遇到一位天文学家，入了门，我现在是不是正在研究月球采矿和火星移民的问题呢？”

夫人在电视中听到“三教”的说法，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对此只有浅薄的了解，便择要讲解了几句：首先，“三教”这个概念不准确：佛教、道教是宗教；儒教的“教”本是教化的意思。尽管过去有一些地方兴建“三教堂”，但直到七八十年前才有人提出儒学是一种宗教，三十年前这种提法才开始形成一种观点。

 

其次说“三教”的异同。简单说是：佛教相信“因缘果报”，你要好的收成，就要“储蓄”；然后从当下直至来世，就能享受“红利”。道教不寄望于来世——做了神仙，百般享受；长生不老，根本不需要修来世。儒家教化子民，尊崇皇权，着眼点在于社会而非个体。这样，这些“教”就实现了市场细分：从治人者到治于人者，从性急者到“钓大鱼”者，“总有一款适合你”。

 

最后要破解一个历史的误会：就如同儒家不是儒教一样，道家与道教也不是一回事。道家是先秦就已形成的思想流派，道教则是在两汉时期创立的宗教。后者在教义上大量借用了前者的思想，但二者的根本出发点是背道而驰的——道家思想的精髓是“出世”，而道教却是完完全全的“入世”。

 

这番问答至此结束，以下的话，都是我的生发——

 

有人提出一个口号，叫作『以出世的态度入世，以入世的态度出世』。这提法太玄妙了，引得我要来思考一下，看它究竟是不是一种切合实际的人生观。据我浅显的体会，出世思想是一种精神的瘟疫，是一种绝症。感染上这种绝症的文人，只要不是人格分裂的，都将不可救药地陷入遁世的泥淖。所以，“以出世的态度入世”云云，其实是做不到的。至于“以入世的态度出世”，换句话说就是带着无穷的欲望出世——那还怎么“出”得了？

 

人天生都是为入世而来的，只有极少数的人后来产生或接受了出世的思想。入世有顺其自然与戮力经营的区别；不上心而入世的人，几乎都成不了气候，遑论“以出世的态度”在世间玩票。所以，入世很难。入世想要“入”得称心，就难上加难，要义是懂得经营——会来事，才有人欣赏你，才能做到“咱上面有人”，才有呼风唤雨的可能。

 

入世难，由入世转为出世则更难。曾经顺畅亨通，甚至烈火膏油过的人生,让他急流勇退，一般而言是不可能的；往往是玩砸了、落魄了，才萌生遁世思想。我一直举出家的例子：从1946年开始，不少国军的高官在大陆的一些寺院削发剃度——打仗输了，心灰意冷，遁入空门，这不稀奇；相反像黄元申那样，在事业的巅峰期毅然出家为僧，那才真的不容易。

 

这其中还有这样一种人：曾经有过精彩人生，后来出世了；但即使出世，也有自己的独特活法。我的朋友F，过去入世甚深，“改开”后做过台资企业的厂长，也开办过私人音响实验室。后来有3年伺奉先慈汤药，母亲归天后他对人生的看法有了脱胎换骨的转变，决心离群索居。他到石化三村租赁了一套房，交代房东把家具撤走。然后他从家徒四壁开始，一点一点地网购添置，现在一份人家“扒”得蛮像样了。关于他“扒人家”的激情，可以举一系列的例子：138元一件的意大利头层牛皮夹克。238元的梦得娇短大衣……最后，这些衣物都挂入原价2800元、他花980元“砍下”的大衣橱。

 

既然提到向佛，索性讲一段关于另一位朋友D入世的故事。D家有一处旧房子纳入了拆迁范围，开发商给房子估价38万。D不露声色，开始布一个不含恶意的局——他创作了一个无中生有的故事，大意是近来经常梦见先母托梦，关照我尽量晚些搬家；说这里老房子的风水好，她要多念些经文，帮我把这里的风水搬到新房子去……写罢，到福州路去买好中式信纸信封，又找到代人写字的老夫子翻译成文言文并工笔钞录。完了把这封信寄给了开发商老板——事先打听到这是一个台湾老者；也算准秘书不敢随便处置这样一封别具一格的信件。这一招数果然出奇制胜：老老板吃煞了这一颗迷信加亲情的“双响炮弹”，亲自把D请去，希望他在梦中与太夫人情商，多多念经，为这一地块加持。然后一个电话交代经办人：这位小兄弟的补偿费翻倍——38万之外，另外奉送38万！

 

这事至此还没有完结——D得了天大好处后，备了一份谢礼送去：黄绫包裹的一部佛经。老老板双手捧过，供奉在玻璃橱中；他肯定想不到：这是D花了15元钱从城隍庙淘来后，亲手做旧的；黄绫，则是从补品礼盒内撕下来，洗净熨平的……

微信中流传着一组《让老外抓狂的中文八级考题》。其实那是早已有之的古董，借愚人节泛起。题目请考生写出以下两句话的区别——
       『1.冬天：能穿多少穿多少；夏天：能穿多少穿多少。
       2.剩女产生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谁都看不上，二是谁都看不上。
       3.地铁里听到一个女孩大概是给男朋友打电话：“我已经到西直门了，你快出来往地铁站走。如果你到了，我还没到，你就等着吧。如果我到了，你还没到，你就等着吧。”
       4.单身人的来由：原来是喜欢一个人，现在是喜欢一个人。
       5.两种人容易被甩：一种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一种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6.想和某个人在一起的两种原因：一种是喜欢上人家，另一种是喜欢上人家。
       7.一个男同事和一个女同事上班同时迟到，但女的没被扣工资，男的被扣了，男的就问女同事“你为什么没有被扣工资？”女的说：“因为我睡过头了。”男的说：“我也睡过头了呀。”』

 

由于第七条的存在会戳穿“汉语八级”的谎言，因此网上转发者大都将其删掉了。至于前6条，若说是“汉语八级”，那一定只是出于一个目的——教导外国人提高警惕，防止被中国的文棍和网虻忽悠！

 

有人说，从这些文字游戏中『发现了汉语的强大』；我说这是汉语的无奈，哪是什么“强大”！除了外交辞令、谜语和广告的编纂者偶一用之；普通的作文中如出现这种语意的混淆，我是把它们视作因语言功力不济而造出的“准病句”。所以，至少我自己，在写作中是要极力规避的。

 

倘若换了我来撰写其中的10句话，我会写得如下面这样顺畅和达意——
       1.冬天：能穿的衣服都穿上；夏天：能少穿些就少穿些。
       2.剩女产生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男人她一个都看不上，二是一个男人都看不上她。
       3.地铁里听到一个女孩大概是给男朋友打电话：“我已经到西直门了，你快出来往地铁站走。如果你到了，我还没到，你就等一会儿吧。如果我到了，你还没到，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吧。”
       4.单身人的来由：本来是单相思地喜欢一个人，现在是喜欢一个人过日子。
       6.想和某个人在一起的两种原因：一种是喜欢到TA家去做客，另一种是喜欢上TA了。

P.S.
1，如果把这种语言现象视作一种修辞格，应该归为“别解”或曰“曲解”。灯谜和广告制作者可以使用这种手法。比如——
       『云长视死如归-红颜薄命（红脸关公不惜命）
       全民向钱看-普希金（普罗大众希望金钱临门）
       “这个家，‘管’不好啦”（PVC水管的广告）』

 

2，@佚名（20150413）：如果希拉里当选，她就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既干过美国总统又干过美国总统的女人。

六，斜桥、南关厢和西山
早晨7点半就梳洗完毕，退房、寄存行李。网上查到斜桥老火车站已修复，我想一早去火车站碰碰运气，看有没有火车票卖。出门后向一老者请教——幸亏问了这一声：他说，现在慢车都不开了，没有停斜桥的火车。再说乘火车也没必要，这里火车站到斜桥的汽车有很多班，一找就能找到。

 

于是到“红绿灯”路口，直路、横路一搜索，见K11路到斜桥中学，于是不稍犹豫就乘上去。到那边后走进了看到的第一家点心店，点了白粥（带一碟咸菜）和蒸包。然后边吃早点边开展调查——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弄清斜桥的“斜”字在本地究竟怎么念的。调查结果将另文刊出。

 

随后来到当地最热闹的街市，见不甚兴旺；只一家“发裁吧-实打实烫染品牌”有点引人注目——你猜对了，这是继“高等发院”、“发改委”之后，美发店起的又一个雷人名字。热心人告诉我这里只是斜桥的卫星村“庆云”，离镇上还有4站路。我按照指点到公路边登上了K26路汽车。

 

在斜桥终点站看路牌，知道K26的那头正是火车站，于是心里有了底，决定就近转一圈。先是发现有大饼油条摊，连忙买一根油条解馋。我现在出外有左手带手套的习惯——右手要付钱、掏卡，戴手套太“木”；左手必须保持洁净，必要时脱下手套抓起东西便吃也不膈应。

 

接着到菜场，领略此地的早市面。菜场规模比我家附近的“大菜场”还要大得多，荤菜素菜倒也没有特别之处，印象最深刻的是咸菜摊上的两把菜刀（像斩肉浆一样在砧墩上斩咸菜），刀身的宽度已经磨损到不足2寸了——想想在它们刃口下经过了多少棵咸菜啦！

 

据说海宁的“咸菜面全国第一”；我在平湖、海盐、海宁用餐时都点过咸菜面或咸菜粥，咸菜的味道各不相让。海盐的那碗鱼汤面是咸菜豆腐浇头的，沾了汤头的光，我评它为第一。

 

回程中，我在安排今天的游程。不时打量报站字幕屏，防止乘过站。忽见一条提示中把“上车请坐稳扶好”打成了“生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车可是途经斜桥中学的！

 

车窗外闪过一块指路牌，上书[……摩故居]。我猜想是徐志摩，因为读书时知道他是海宁市硖石镇人。我不粉新月派文人，故而没有下车礼拜。只是想起了一件趣事：过去我们旧居附近常有到上海讨生活的海宁人，所以大家都知道“硖石”这个地名。偏巧先母有位同事，菏泽人。她聪明地把山东话翻译成上海话，硬说人家是硖石人；进而说她家有个大姑娘，怎样怎样……

 

离开终点四五站时，我开始开始紧盯报站屏。一见到[水月亭西路]，马上起身站到车门口，按铃，准备下车——走郊区的车，车厢内分布着好几个停车按钮，供乘客表达下车意愿。

 

水月亭西路离开“南关厢历史文化社区”不远了。南关厢是真正的老街，不是仿古建筑。今年春节剪彩，现在还在招商阶段，明年此时应该足够热闹，可以来了。

 

沿街店铺大抵是“文化经济区”（各地景区的宗旨都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标配”，无甚过于特异的。唯有一家“写意咖啡、茶室”的广告语是『我在写意，你在哪里？』，有点意思——不过“写意”应写作“惬意”为是。

 

在街史陈列室里，又看到了今人不严谨的一面：有一段说明辞，出现了两次，此处作[张XX乃名其书斋为“铁如意馆”，以表怀念]，彼处却把“乃”字错成了“仍”。此外还有一个不上台盘的错误：男女厕所的大门正对着，而且没装自动闭门器！男客女客遥相守望，相映成趣！

 

耳畔传来熟悉的《大秧歌》曲牌：索拉索拉多拉多，索多拉索米来米……一了解，是皮影戏的伴奏音乐。可惜，今天的免费公演时间是6点半，我是没有眼福的了。皮影戏，现在仍然适合演给小孩子娱乐；不过音乐中的虎音锣太吵，会吓着孩子！对于这个悖论，不知皮影戏班的掌门人是否思考过？

 

这里的餐饮服务还不健全，有限的几家食店，东西都偏贵。既然都贵，游人们就精明地涌向了自助餐厅。我恐惧排队，就买一份臭豆腐，就昨夜剩下的黄酒，边吃边悠哉游哉。海宁的臭豆腐属于“内涵派”，里面较充实。老板会问“嫩点老点？”，我要老的，就让后来的客人先取——平湖的“优米一家”真应该虚心向她学习。

 

最让我动心的，是这里还有不少召租的空房。假如自己有一门行俏的手艺，在此赁一处闹中取静的街面房，以为前店后宅中作坊，风雨无碍、旱涝保收，小日子是颇过得下去的。

转作了黑白照片，倒也别有一番古韵

 

这趟旅游的最后一个节目，是离火车站不远的西山。西山现存一处“日侵华炮楼”。我看到后有些疑惑，认为有必要仔细推敲——从情理上说，日寇之一部在海宁登陆后，在此处抢修桥头堡，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另一方面，有关部门值得详加考证，看这里是不是属于“东方马其诺防线”的一部分。这其中的进出太大了，花费些心思是值得的！

 

刚把上面这段观感记下来，随手把札记本塞进小挎包。走了几十米，来到顾况铜像前，猛然发现札记本不见了，顿时三魂吓跑了两魂！马上奔回去寻找，远远见它躺在马路中央，没人有兴趣瞄它一眼。

 

下山时，见岔路上有一座[钱君匋墓]。看了墓志铭，有一点小感想：先生已分两次把全部珍藏5000余件捐献给政府，但市上分明有钱君匋字画拍卖。试问那些东西出自何方——后辈藏匿者、私人受赠者、造假者，还是政府文化管理部门的硕鼠？

 

西山一处走廊的入口有一副通俗的劝世对联：『自古正邪分，未见信邪能得福；从来才学重，惟知尚学可成才。』

 

仙霞洞口有一块飞来石，其“基座”的石面已磨得很光滑了——显见有无数的游客在此钻爬过。这里若开发为旅游景点，只怕会圈起来卖票排队“通行”的……

 

西山公园的南门外边是餐饮街。临回家前胃口大开，我就想把原先品尝“桐乡煲”的计划提前执行。一了解，这吃局分小、中、大三档，价格分别是70、90和110元——看来，我一个人即使到了桐乡也是吃不成的了。

 

离火车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步行返回旅店取了旅行包，又步行到火车站。候车室里，旁边一个壮汉活像是鲠了鱼刺，一歇不停地咳嗽、清喉咙；不断地向窗外吐无中生有的“东西”；还不住地擤鼻子。这人从小活到现在毛五十岁，难道家里人就没教育过他？

 

挪到远处坐定后，照例检查免费网络的情况。共有i-Zhejiang_aWiF、HN_WiFi和HNTV_WLAN，计三家。第一家不是门户网站，不谈。另两家可以联上，但带宽几乎为零，故没有实用价值。等我失望到心如止水，“360免费WiFi”又来凑热闹了。一番折腾，最后找到的也不过是HN_WiFi……

 

后来在微信中读到这样一段我认为非常正确的话：『还在留恋你的路边广告牌？还在把大把的钱投向电视广告？还在以为分众的电梯广告占据了终端？过时啦！要知道，未来谁的WiFi覆盖率越高，谁就越可能占据终端用户的心。租个足够的数据流量，使人们习惯从你这里进入免费的WiFi，你的广告价值都将无可限量。这一招多数人还不懂……』

 

我提前一天买票已无座位了。上车后在废物箱旁-洗脸台边（厕所对面这个问题就不强调了）占个位，屁股将就“挂靠”一会儿。手捧一杯刚沏的热茶，慢慢嘬。车到嘉兴，下去一大片。我到一步之遥的116座去沾一会儿光。两三分钟后，正主儿来了，让位。瞥见车厢顶头的门打开90度后，与一扇上下客车门的玄关形成了一个小空间，内有[吸烟室]的标牌。问明列车员可以进去，就躲在里面闻烟味了。

 

售货员的叫卖很诱人：“东北老冰棍啦啊！”我不免买一根尝尝，方知是齐齐哈尔出的“奶站牌大奶糕”。

*     *     *

回上海。札记本快写满了，我在88路站台上，利用剩余的一段空白记录最后一件事：出地铁站之前，我从皮夹里抽出交通卡和50元钱，准备去充值。然后，左手攥卡和钱，右手把皮夹放在感应器上“照”。怎么不见显示卡内的余额？想了两三遍，才恍然大悟：卡还在左手里呢——看看，精神一松弛，就不免出差错！

 

P.S
一，据20150318《新京报》——
       『今天中午，海盐县人民医院发生枪击事件：一男子与该院医生发生争执，用非制式气枪朝天开枪后，砸伤在一旁挂盐水的老年患者。
       歹徒已制服！伤者正在抢救！』

 

二，据《羊城晚报微博》——
       认为内地物价低，香港34岁男子谢某赴大连会友，只带了1000元人民币，没带银行卡，打算在大连呆一天，认为绰绰有余。不料付完当日打车费和次日宾馆费用后，朋友未出现，谢某钱也花光，无奈走进救助站求援，最终在帮助下返回香港。

 

三， 20150401
海宁的全体救护车锲而不舍，历经十年的努力，终于把这座城市变得让我辈胆怯者不敢问津。

1，据20050106《锋线汽车》——
       『前天下午2点39分，海宁市伊桥卫生院潘师傅驾驶的救护车在路过海宁市皮革工业区西入口处时，与一辆牌号为皖S21463的“宇康”牌自卸货车发生激烈碰撞。当时，救护车共有司乘人员7人，事故造成2人死亡（包括潘师傅在内）、1人重伤、2人轻伤。』

2，据20081123《今日早报》
       『一辆救护车拉响警报，在海宁街头狂飙。当时王某正驾驶一辆电动车，与之同向行驶。当王某左转弯横过机动车道时，与狂飙中的救护车相撞。王某被撞飞数米，倒在血泊中，送医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驾驶救护车的司机李某是海宁某医院有限公司的员工，当时他并没有在执行医院的紧急任务。李某是个飙车爱好者，据他交代，之所以违反规定拉警报飙车，完全是为了“享受一路飞驰的感觉”。
　　   海宁市交警大队认定，李某负事故的主要责任，死者王某负次要责任。经海宁市人民法院多方调解，由该医院有限公司赔偿死者家属医疗费、被抚养人生活费、精神损害抚慰金合计24万余元。』

3，据20100413《杭州吧》——
       『亲眼目睹浙江海宁救护车把人撞的半死还继续开走
       今天下午收工回单位，在马桥丰收路口一辆救护车开着警灯闯过红灯，把一个正在绿灯开的摩托撞的半死。哪人后来死了没不清楚，但哪辆救护车停也没停就开走了。当时我看救护车过来，那个开摩托车的人停也不是开也不是，那救护车没减速的意思，继续开着，结果那个开摩托车的被撞得好惨，连人带车飞了起来，足有20米远。救护车救人是给了你过红灯的权利,但救一个撞死一个怎么办？最可恨的是停也不停就开走了！哎……难道医院救护车不是救人的车，而是马路杀手了？！』

4，据20150330《浙江网络广播电视台》——
       东西大道谈桥路口，救护车撞上了集装箱大卡车导致一人被困，消防立即出动1车6人赶赴现场救援。
       据现场目击者了解，车祸是因为自北往南开的救护车逆向行驶闯红灯，才撞上了自西向东开的集装箱车。

这次趁着到海宁春游的机会，我专程到斜桥镇及其卫星村庆云去了一次，目的只有一个：考证一下本地人是怎样念这个“斜”字的。

 

关于方言方音，我以前经过观察，总结出了一条规律：语言这种口耳相传的功能，居家的女人担任传承的角色；“外场人”丈夫则通过与别种语言的交流，使本地方言产生演变。这次在斜桥和庆云，我向数十位不同性别和年龄的居民讨教“斜”字的念法。事实再次证明，我的断言是正确的。

 

首先，一个粗浅的的印象是：平湖、海盐、海宁三个县市，应该与上海划分在同一个方言区（嘉善、嘉兴、桐乡三地，这次来不及考察，以后再讲我的感觉）——他们用乡谈，我说上海话，双方交流完全没有障碍。一位海宁人说：上海话基本能理解；但是萧山、杭州话就不易听懂了。我过去一直认为上海话是长三角地区的“普通话”，现在看来这话要修正：“上海话是沪、平（平湖）、盐（海盐）、海（海宁）地区的普通话。”

 

其次，简单回顾海宁斜桥与上海南市斜桥的历史沿革：海宁斜桥的形成在明成化年间(1465～1487)。上海叫“斜桥”的地方有几处，名闻遐迩的是南市斜桥（架在陆家浜上），存在年代自明弘治年间（1488～1505）至民国15年。如此看来，上海南市斜桥应该是“小弟弟”啦，难怪海宁的不少老人口中有“上海小斜桥”的说法。
P.S.
上海吴江路，过去叫“静安寺斜桥”。上海松江区还有一条“斜桥路”。

 

交代了以上两个背景后，现在可以言归正传了：在斜桥的三位女店主（一位开点心店、两位开花店）那里，我听到她们把“斜”字念作“ziá”（音如沪语尖音“借”），“桥”则念入声。此外，其中的一位还告诉我一个有意思的语言知识：“斜”字另有一个读音，作“ciá”。比如方言“斜近路”（直插的近路之意思）。对于这亲自调查得来而非寻章摘句的结果，我欣然接受。

 

至此，对“斜”字读音的查考，暂告阶段性休止。关于这个问题，我的考察计划中还有张家港市的“斜桥村”（现在好像叫“斜桥社区”）和靖江市的“斜桥镇”两处。下次有机会，请张杰带我去……

四，海盐
我到达一个陌生城市后，必先在客运中心或街头公交站寻找[城市公交线路站点分布图]，然后比照着在札记本上草绘一张城区干道的简图，一般也就三四横、三四纵。再把有兴趣一游的景点标上去，就齐了。电子地图过于繁复，我虽事先会一一下载离线地图，但只是聊备一格，实际上很少看它。

 

在这张手绘地图上，公交线路反倒很少标注。顶多注明一句：“客运中心，1、4、5、6、7路都去”。因为像海盐这样的县级城市，我喜欢步行游览；七转八弯地兜一圈，有时还不止一圈，这个城市的路线、景点就一清二楚了。等到游得尽兴要去下一个城市了，就跳上1、4、5、6、7路中的随便哪一部，只要别搞错行车方向就是了。

 

先到三毛公园。一个小悠悠的主题公园，也可算儿童的乐园吧。我进门转了一小圈，退出了。在公园门口，见到一位很漂亮、很文静的女生在心无旁骛地制作气球造型。我判断她是一个中学生；但愿她不是毕业班、但愿她是趁双休日出来勤工俭学的——她的容颜和气质甚好，理应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不应该以此为生的，做小贩是“白瞎了这个人了！”我不敢惊扰她，所以佯装拍摄公园门楼，从后侧方拍到她的倩影。

 

在公交站查行车路线，知道距离绮园景区四五站路，决定步行过去。时近正午，我向协警打听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这问题可以有两种理解），二位商量后告诉我：“斜对面的那家不错的”。我一看，这家的店招叫[阿嬷泡芙]。过去买了两个，稍贵，还可以吃。

 

沿路顺手摘听了几部公用电话，也都是不通的。

 

走不多远，就见指路牌高悬：[绮园 2km]。不紧不慢地走，一会儿就到了。绮园号称中国十大园林之一，本来想进去一饱眼福的，奈何门票太贵（50元），就压抑下冲动，待满了70岁凭老人卡来享受优惠吧。这次呢，就在“海盐慢生活街区”上漫步得了。

 

海盐沈荡酿造有限公司有一个销售店，进去，看到里面有在公交车身广告上大肆宣传的“沈荡纯酿花雕”，就买了一瓶。这酒的酒精度20°、总糖12%。拧开闻一下，没怪味。抿一口，口味不甜，有点凶。

 

我知道海盐博物馆有海盐腔表演，很期待——读书时在课题上听教师唱过两句，对它的“帮腔”特别感兴趣，那“米来多索拉索拉索”的唱腔时常会不呼自来地充当我的劳动号子。进门时打听了一下，说演员们已经到场；可是进去一听，却发现她们在唱京剧程派现代戏《红梅赞》。无奈，参观了“弋阳腔艺术馆”，读到一副饱含古意的对联：『唐代衣冠宋代韵，弋阳基调海盐腔』。随后在电视展示屏幕上观摩了一段海盐腔《红娘》的录像，只是没有听到“米来多索拉索拉索”。

 

午餐时间已到。很想吃盖浇饭。浇头么，最理想的是过去静安寺素面的“双菇”或“三鲜”素浇。念头未落，前方已见[盖浇饭]招牌。近前一看，那家店已经打烊大吉了。

 

接着，在去生态湿地公园的路上，发现一家专卖东台鱼汤面、带卖盖浇饭的食肆。我见前者是特色点心，就舍饭而选面。香浓的鱼汤加上自制刀切面（类似镇江的小刀面），再倒一杯刚买的花雕酒助兴，吃来十分鲜美可口。一口接一口，直至把面吃光、汤喝干，见了碗底。结帐，8元一客，可算得十分克己。

 

生态湿地公园在海塘边，我没有深入，能站在海边就已经够激动了。海塘边隔着一条马路或隔着一条河，有很多栋高楼，能观海的。我打听房价，说是4千多到7千多不等。这城市不在景区的房子就更便宜了，街上到处可见低价楼盘，比如3888……

距离海塘300米的望海楼

 

把话扯开一点吧：本来我一直觉得，在嘉兴养老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自从“死猪汤灾难”发生后，我对这个城市的好感一洗而空。此次游览海盐，我觉得这城市也不错——要是几天前没有发生流氓开枪事件的话【见附录】。

 

至此，海盐之游愉快结束。关于海盐旅游，还有两个大项目保留着：一是南北湖度假暨沿古道登山；二是盐官镇观潮和陈国老故居游览。还有“老盐官系列蜜饯”等吃食，这次无缘品尝，留待下次再找吧。

 

在海盐客运中心见到一家“顺旺基中式快餐厅”的价目表，单件点心大都1元、1元5角，米饭套餐10元、15元。我相信这样的定位应该能吸引不少顾客的。

 

我在进站口确认班次时，站务员让我别退回去排队了：“你老年人可以照顾的。”我笑着谢绝了。换一个角度讲，在外地始发站乘公交车，应尽量早点去候车，以便挑选一个靠近售票员的座位。这样，便于问路、换车，出错的可能就基本杜绝了。

 

五，海宁
到海宁，自然选择在“皮革城”下车。到那边后在外面拍一张照片，就算“到此一游”了。昨天在在金山朋友那儿见到他网购的138元“意大利头层牛皮夹克”（请专业人士检验过的，不是大兴货）之后，皮革城里的“便宜货”于我就成了十足的浮云。进门张一张，感受一下商城的气氛，读读“直街”、“横路”的路牌（都以世界和中国的名城命名），就结束观光，然后把皮革城这一项勾掉了。

 

公交站台上，一群素不相识的候车者在相互打听：海宁什么地方繁华？一位粉领指点我们：到海宁大厦附近看看吧，于是大家像是得了将军令，一窝蜂地涌上了1路公交车。我一路溜达一路找住宿，走过两三个路口就见到了火车站，遂决定就住这里。

 

海宁的旅店，房价甚贵：皮革城对面的商务酒店199元，没有打折的。火车站一带，因今天是周六，“汉庭”的108元、119元的“特价房”收起了。再低一档的旅社，98元的“特价房”也不放了。我打算住一家“特价”108元的店；投宿前多了个心眼：征得她们许可，上去测试局域无线网络的信号强度。结果发现，偌大的楼面，哪儿哪儿信号都弱。我不禁怀念甪直旅店的上网条件：每室一个网络终端，另配一台无线路由器，用着真舒服！

 

于是找了一家小规模的私人客栈。我看了房间、查了场强，觉得没问题，就下来开票。等收完钱，老板开腔了：“房间的空调不能用。你晚上冷的话，可以再压一条毛毯。旁边床上的被子不要拿过来盖，因为你用过了我们就要重洗被套……”如此看来，验房的时候光看一遍是不够的，还要把设施一样一样试用过来！

 

想到昨夜在平湖遇雨，假如房间没有空调，那就玩不转了！遇到此等不厚道的旅馆老板，不禁使我想起“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的老话。从另一个角度讲，他们都是江湖人，惹不起。所以，出市、出省远行，须收敛再收敛；不但小便宜不可贪，连过于节俭也不可取——贵一些的商务酒店，服务就稍微正规一点。   

 

除了这个市侩的老板（但他不是江南人），从金山到斜桥，全程我打过交道的平民都很实诚善良。我问了数不清的讯，没有一次碰壁；甚至有一次一位年轻男士因见我在街口踌躇而主动问我在找什么地方。而且，他们的回答也都会详细讲清方向。比如：“前面第二个红绿灯……”（不像北方，这里的居民较少用“往南、往北”指方向，多以红绿灯为坐标）。

 

我是“路痴”，所以出旅店之前先要把这家店的地址抄录在札记本上，以备回头迷路时可以据此问路。

 

晚餐在火车站吃了一客小笼包。8元6只，贵；超市进货的，不好吃。正想着带点吃的回旅馆当宵夜，恰好瞧见“黄焖鸡米饭”，赶紧解囊。吃前端详一番，方知是“过桥”（浇头另外装盒之谓也）的盖浇饭；可以佐酒。但那黄焖鸡的味道连“一般”也难评上。我的一位山东学生曾惠我她家乡的特产“鸡膏”，记得也是这样少滋乏味的——莫非“鲁菜”就是如此讲究“中庸”的？

 

刚才在街上打听到要找好吃的须到“南关厢”。回旅店上网查询，然后照例手绘地图，等明天去过斜桥后再安排。

 

凌晨3点不到，被窗下（我住二楼）一群川湘民工的吵架声吵醒。只听他们先讲“理”，进而动手，脉络分明、层层推进。我只得起身披衣，玩PAD静心。我进来在服用疏肝解郁中成药，不易发火；更想想他们混得比我还惨，也就释然了。

 

单人出游，根据我的条件，以3至4天为宜；时间长了脑子易乱，严重影响安全。我出发前拟定了6个目的地，一路走来，游完3个以后，觉得累了，就不再勉强，明天赶紧坐火车回家——海宁到上海的火车票才16.5元，远比住宿便宜。按照商务酒店的打折房价108元计，可以在上海到杭州之间打两个来回……所以，周边游的话，与其拖着疲惫的身体住一宿明朝再“拚命”，不如果断回家休养，过几天重新上路接着游。

昨天在阅报栏看到《解放日报》的《周末·读书》专栏上有一篇《“青”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文章。我曾经在写文时涉及这一问题，所以有兴趣把它录入后做一个摘要，附于原文之后。

 

先把报纸版面用手机拍下来，回家后拷入电脑。今天上午运行OCR将照片转成文本文件。我在OCR时，是要逐字逐句校对的；突然发现其中一句“渭城朝雨浥轻尘”的“浥”错成了“泡”，心里嘀咕：这款OCR软件毕竟旧了，准确率还是不能令人满意。遂核对原稿，谁知这下呆住了——原稿中赫然就是一个“泡”字。

 

我惊呆的原因是：近15年来，我极少极少认真地读报，偶尔精读的也是《扬子晚报》、《新民晚报》等；今番对《解放日报》“处子秀”，却被我撞到了一个错字，那它平日的差错率该有多高？鉴于该文摘自一本书中，那么可以断定：打字员或者录入员，再加上所有执行“三校两查”的人员，脑子里统统都没有“渭城朝雨浥轻尘”这句诗句在！

 

《解放日报》以这样的从业素质而屹立不倒，倘若不是因为它党报的身份，那就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