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

四，海盐
我到达一个陌生城市后，必先在客运中心或街头公交站寻找[城市公交线路站点分布图]，然后比照着在札记本上草绘一张城区干道的简图，一般也就三四横、三四纵。再把有兴趣一游的景点标上去，就齐了。电子地图过于繁复，我虽事先会一一下载离线地图，但只是聊备一格，实际上很少看它。

 

在这张手绘地图上，公交线路反倒很少标注。顶多注明一句：“客运中心，1、4、5、6、7路都去”。因为像海盐这样的县级城市，我喜欢步行游览；七转八弯地兜一圈，有时还不止一圈，这个城市的路线、景点就一清二楚了。等到游得尽兴要去下一个城市了，就跳上1、4、5、6、7路中的随便哪一部，只要别搞错行车方向就是了。

 

先到三毛公园。一个小悠悠的主题公园，也可算儿童的乐园吧。我进门转了一小圈，退出了。在公园门口，见到一位很漂亮、很文静的女生在心无旁骛地制作气球造型。我判断她是一个中学生；但愿她不是毕业班、但愿她是趁双休日出来勤工俭学的——她的容颜和气质甚好，理应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不应该以此为生的，做小贩是“白瞎了这个人了！”我不敢惊扰她，所以佯装拍摄公园门楼，从后侧方拍到她的倩影。

 

在公交站查行车路线，知道距离绮园景区四五站路，决定步行过去。时近正午，我向协警打听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这问题可以有两种理解），二位商量后告诉我：“斜对面的那家不错的”。我一看，这家的店招叫[阿嬷泡芙]。过去买了两个，稍贵，还可以吃。

 

沿路顺手摘听了几部公用电话，也都是不通的。

 

走不多远，就见指路牌高悬：[绮园 2km]。不紧不慢地走，一会儿就到了。绮园号称中国十大园林之一，本来想进去一饱眼福的，奈何门票太贵（50元），就压抑下冲动，待满了70岁凭老人卡来享受优惠吧。这次呢，就在“海盐慢生活街区”上漫步得了。

 

海盐沈荡酿造有限公司有一个销售店，进去，看到里面有在公交车身广告上大肆宣传的“沈荡纯酿花雕”，就买了一瓶。这酒的酒精度20°、总糖12%。拧开闻一下，没怪味。抿一口，口味不甜，有点凶。

 

我知道海盐博物馆有海盐腔表演，很期待——读书时在课题上听教师唱过两句，对它的“帮腔”特别感兴趣，那“米来多索拉索拉索”的唱腔时常会不呼自来地充当我的劳动号子。进门时打听了一下，说演员们已经到场；可是进去一听，却发现她们在唱京剧程派现代戏《红梅赞》。无奈，参观了“弋阳腔艺术馆”，读到一副饱含古意的对联：『唐代衣冠宋代韵，弋阳基调海盐腔』。随后在电视展示屏幕上观摩了一段海盐腔《红娘》的录像，只是没有听到“米来多索拉索拉索”。

 

午餐时间已到。很想吃盖浇饭。浇头么，最理想的是过去静安寺素面的“双菇”或“三鲜”素浇。念头未落，前方已见[盖浇饭]招牌。近前一看，那家店已经打烊大吉了。

 

接着，在去生态湿地公园的路上，发现一家专卖东台鱼汤面、带卖盖浇饭的食肆。我见前者是特色点心，就舍饭而选面。香浓的鱼汤加上自制刀切面（类似镇江的小刀面），再倒一杯刚买的花雕酒助兴，吃来十分鲜美可口。一口接一口，直至把面吃光、汤喝干，见了碗底。结帐，8元一客，可算得十分克己。

 

生态湿地公园在海塘边，我没有深入，能站在海边就已经够激动了。海塘边隔着一条马路或隔着一条河，有很多栋高楼，能观海的。我打听房价，说是4千多到7千多不等。这城市不在景区的房子就更便宜了，街上到处可见低价楼盘，比如3888……

距离海塘300米的望海楼

 

把话扯开一点吧：本来我一直觉得，在嘉兴养老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自从“死猪汤灾难”发生后，我对这个城市的好感一洗而空。此次游览海盐，我觉得这城市也不错——要是几天前没有发生流氓开枪事件的话【见附录】。

 

至此，海盐之游愉快结束。关于海盐旅游，还有两个大项目保留着：一是南北湖度假暨沿古道登山；二是盐官镇观潮和陈国老故居游览。还有“老盐官系列蜜饯”等吃食，这次无缘品尝，留待下次再找吧。

 

在海盐客运中心见到一家“顺旺基中式快餐厅”的价目表，单件点心大都1元、1元5角，米饭套餐10元、15元。我相信这样的定位应该能吸引不少顾客的。

 

我在进站口确认班次时，站务员让我别退回去排队了：“你老年人可以照顾的。”我笑着谢绝了。换一个角度讲，在外地始发站乘公交车，应尽量早点去候车，以便挑选一个靠近售票员的座位。这样，便于问路、换车，出错的可能就基本杜绝了。

 

五，海宁
到海宁，自然选择在“皮革城”下车。到那边后在外面拍一张照片，就算“到此一游”了。昨天在在金山朋友那儿见到他网购的138元“意大利头层牛皮夹克”（请专业人士检验过的，不是大兴货）之后，皮革城里的“便宜货”于我就成了十足的浮云。进门张一张，感受一下商城的气氛，读读“直街”、“横路”的路牌（都以世界和中国的名城命名），就结束观光，然后把皮革城这一项勾掉了。

 

公交站台上，一群素不相识的候车者在相互打听：海宁什么地方繁华？一位粉领指点我们：到海宁大厦附近看看吧，于是大家像是得了将军令，一窝蜂地涌上了1路公交车。我一路溜达一路找住宿，走过两三个路口就见到了火车站，遂决定就住这里。

 

海宁的旅店，房价甚贵：皮革城对面的商务酒店199元，没有打折的。火车站一带，因今天是周六，“汉庭”的108元、119元的“特价房”收起了。再低一档的旅社，98元的“特价房”也不放了。我打算住一家“特价”108元的店；投宿前多了个心眼：征得她们许可，上去测试局域无线网络的信号强度。结果发现，偌大的楼面，哪儿哪儿信号都弱。我不禁怀念甪直旅店的上网条件：每室一个网络终端，另配一台无线路由器，用着真舒服！

 

于是找了一家小规模的私人客栈。我看了房间、查了场强，觉得没问题，就下来开票。等收完钱，老板开腔了：“房间的空调不能用。你晚上冷的话，可以再压一条毛毯。旁边床上的被子不要拿过来盖，因为你用过了我们就要重洗被套……”如此看来，验房的时候光看一遍是不够的，还要把设施一样一样试用过来！

 

想到昨夜在平湖遇雨，假如房间没有空调，那就玩不转了！遇到此等不厚道的旅馆老板，不禁使我想起“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的老话。从另一个角度讲，他们都是江湖人，惹不起。所以，出市、出省远行，须收敛再收敛；不但小便宜不可贪，连过于节俭也不可取——贵一些的商务酒店，服务就稍微正规一点。   

 

除了这个市侩的老板（但他不是江南人），从金山到斜桥，全程我打过交道的平民都很实诚善良。我问了数不清的讯，没有一次碰壁；甚至有一次一位年轻男士因见我在街口踌躇而主动问我在找什么地方。而且，他们的回答也都会详细讲清方向。比如：“前面第二个红绿灯……”（不像北方，这里的居民较少用“往南、往北”指方向，多以红绿灯为坐标）。

 

我是“路痴”，所以出旅店之前先要把这家店的地址抄录在札记本上，以备回头迷路时可以据此问路。

 

晚餐在火车站吃了一客小笼包。8元6只，贵；超市进货的，不好吃。正想着带点吃的回旅馆当宵夜，恰好瞧见“黄焖鸡米饭”，赶紧解囊。吃前端详一番，方知是“过桥”（浇头另外装盒之谓也）的盖浇饭；可以佐酒。但那黄焖鸡的味道连“一般”也难评上。我的一位山东学生曾惠我她家乡的特产“鸡膏”，记得也是这样少滋乏味的——莫非“鲁菜”就是如此讲究“中庸”的？

 

刚才在街上打听到要找好吃的须到“南关厢”。回旅店上网查询，然后照例手绘地图，等明天去过斜桥后再安排。

 

凌晨3点不到，被窗下（我住二楼）一群川湘民工的吵架声吵醒。只听他们先讲“理”，进而动手，脉络分明、层层推进。我只得起身披衣，玩PAD静心。我进来在服用疏肝解郁中成药，不易发火；更想想他们混得比我还惨，也就释然了。

 

单人出游，根据我的条件，以3至4天为宜；时间长了脑子易乱，严重影响安全。我出发前拟定了6个目的地，一路走来，游完3个以后，觉得累了，就不再勉强，明天赶紧坐火车回家——海宁到上海的火车票才16.5元，远比住宿便宜。按照商务酒店的打折房价108元计，可以在上海到杭州之间打两个来回……所以，周边游的话，与其拖着疲惫的身体住一宿明朝再“拚命”，不如果断回家休养，过几天重新上路接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