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

【题解】精当是精确恰当的意思。我对精当生活的定义是：既不糜费，也无缺憾。用我一贯的家庭经济主张来概括，就是“该用的一分不瞎省，可省的一分不乱用。”

岁末已届，又到了剃须刀“辞旧”的时候，换上一把新刀头，修修面（侯宝林提示这是老上海的说法），容貌一新地迎接2018年。

有一则网评说——
       『如今时政都不谈了，经济没啥说了，八卦也没料了，还能说啥？只能彼此攻击呗。一队蝼蚁对另一队蝼蚁踹肚皮拽头发，一群草民对另一群草民怒火中烧，这便是中国当下的民间舆论场。』

我说不然。乱斗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习主席语录）愚人们的专利；换作我，值得忙碌的事由多着呢，比如抱病（上周高血压）撰写一年一度的总结报告，哪有工夫扯闲篇！

今年不从“做了哪些事”这个角度来老生常谈，而是换一个视角：看看这一年时间是怎么用掉的——
一.阅读，按每天2小时计............................................................91天
二.写博文（含照片处理）101篇，以每篇的撰写时间平均3天计....303天
三.发（含转帖）微信199篇，以平均每发布五篇用时1天计.............40天
四.所有工作成果的多重备份........................................................6天
五.接待儿子一家.......................................................................12天
六.旅游...................................................................................18天
七.微信导出和传输（三人，每季一次）以每人每季用时3天计........36天
八.上街（含跑银行、配药、作客等）..........................................24天

以上总计超过了365天，说明我有时一天要并列做几项工作。我终年喊忙，夫人一直嘲笑“呕呦”。通过上面的统计，可以证明我不说虚头，真的很忙。

最耗时的仍是写作。根据抽样统计和估算，2014年1月至2017年1月，我大约发了727,600字。之前刊载的博文，我统计过有75万字；这样，加上这一年的发表量，至今天（年底），可以确保达到150万字，超出我通盘写作计划的一半，足够编两部半集子了（《游客》篇的分量还不够厚重）。所以，从今年春天开始，逐渐把较多的精力投入到旅游中；写文也转为以旅游记叙文为主，以充盈第三本集子的篇幅。在此情势下，博客发表量显著减少；再加上图方便，把一些片言只语贴在微信上，所以这块园地就更冷清了。好在我迄今没有收山的打算，这块自留地还会继续守望。祈盼读友们间或进来看看。

以上的列表中没有关于家庭基建的记录，原因是基本建设确实处于停滞状态；而理由则是因为，历经五年多经营，一切饮食起居都已步上轨道，或者说已形成各自的定式。至此阶段，宜将大动作的钟摆暂停，等待养老方式确定后，再行规划：是呆在淞虹路不挪窝，还是到启东做候鸟，抑或不得已去养老院找归宿（虽说是不情不愿）。有了这个大前提，才能决定为老年生活而实施的基建要不要搞、在哪里搞、搞多大规模。

其余小的改动，则随时进行。比如在微信导出过程中，需要对照着手机屏幕操作电脑，而此时不论怎样放置手机，都觉得看着不舒服；于是就安装了一具“懒人”手机承托架。


有的事情开始很急，但被意外“化解”了。比如因LED灯管的电磁干扰妨碍收听广播，本来想换灯管的；张杰建议把调频收音机换成安卓手机（不知怎的，我之前真的没把手机有“收音机”功能与夫人要听广播这两件事联在一起考虑过），试下来效果很好，就此节省了一番手脚。

卫生间的舒适度离开愿景还很远；撇开这一块，整个家基本上转型成功，已经很宜居了。我自己总结的寓公口号是：“在萧东楼的马车里不寂寞”——前半句的由来：我于2012年在《七月流火》中憧憬,希望自己的家像《白玉老虎》里萧东楼的马车,『每样东西显然都经过精心的设计，正好摆在最恰当的地方。每一寸地方都被利用得很好，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点毛病。』在我家，除了器用摆设的精致度稍逊，其实用性丝毫不亚于那辆私家车。

后半句源于弹词《大生堂》里描绘的许仙的寓所和起居：『被头要干净，褥子要软熟。枕头芯子要用绿豆壳，清凉退火又明目。台子凳子摆端正，应用物事覅漏落。闲书亦要摆两本，戤啦床浪可以解寂寞。龙井茶喝格喝（我猜想原始的本子用的是“啜”字，怕听客不懂才改的）、西瓜子剥格剥，黯歇点浑堂里厢淴脱一个浴。』

……【按：因上周病假，全文没有杀青，今天先刊出一头一尾。】

我的新年展望是——
一，继续开创个性化生活。《清醒思考的艺术》说：『在群体里容易按照他人的想法生活，在孤独中容易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但值得记住的只是那些在群体中保持独立的人。』这话我要听。

二，善待自己，以“一天等于二十年”年的姿态过好每一天。俾晚年不论活多长都等于尝遍了一辈子的幸福和快乐。

三，明后两年（2018、2019）作精益求精的调整，保证以个人历史上最佳的生理、心理状态，至2020年步入老年阶段。

鲁迅说：『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

我觉着，在这些“人”之外，还有一种自毁取义的人。“自毁”，是说其人为了一个情结，不惜把自己的社会生命亲手毁掉了。这样的人很少，但没有绝种。最新的例子是一个名叫党琳山的律师，是“保姆纵火案”的辩护人。关于他的行状，简单引用如下——
       『12月21日，蓝色钱江纵火案在杭州中院开庭，不到半小时之后，莫焕晶的律师党琳山就管辖权和取证过程提出异议，并在四次提出抗议后宣布退庭，该案延迟审理。
       12月23日，广东省司法厅对“杭州保姆纵火案”律师党琳山作出行政处罚立案决定。
       ……
       党琳山：我可能因为这个，连律师都做不成了，不叫策略。有人说我是舍身炸碉堡，还有人说我会火，我说我这不是火，这是自焚啦。真的是没办法的办法。』

更多的情节，网上都能查到；概括地讲，就是党律师在自己的辩护策略被阻止后，以不合作的态度对抗法庭，致使审判中断。他的此种在旁人看来迹近胡搅蛮缠的行为，很可能导致本人的律师生涯终结。

那么，此君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自己的一段话，透彻地诠释了他的思想——
       『之前我就说过，刑事案件的审判意义不只追求要让嫌疑人受到相应的惩罚，更重要的是通过公开公正的审判，挖掘导致案件背后所有的因素，然后能给社会提出改进的意见。推动社会发展，不仅仅是只是杀一个人就完了。
       作为律师第一层任务就是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律师要通过自己的工作，通过自己承办的案件，能够推动社会进步，我认为这个也很重要。如果按照这样审理，就是把莫XX杀了，让大家出一口恶气，这个事情就算完了。我自己的工作的价值就被降低了，案件本身的社会价值就被降低了。』

我冷眼相看那一场火，得出的观感与杭州市公安局、杭州市人民检察院和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脉相承”（党琳山下的定语）的做法存在很大差异——我的观点是：火灾确系保姆莫XX一人引起；而死亡惨案的造成，则是因为好几个“助燃”因素的加入。粗略算来，浮在面上的疑问、错误、失误和失职至少有四项——
       1.那样一个劣迹累累的赌鬼、窃贼，凭什么能得到这一家子的信任，让她开主人80万豪车，并且被她连借（11.4万元）带偷（典当价格13万余元）攫取了数十万元（综合网络报道）？除了这家的主人是“东郭先生”、“农夫”素质，还有什么原因？
       2.据《中新网》：『火灾发生时，涉事小区18层的消防栓没水，不能启动；烟感器被指失灵，消防警铃和消防广播业主也没有听到；业主家的推窗只能开六七厘米，发生火灾时无法快速、有效进行自然排烟，造成烟气大量在房间内聚集……』
       3.据辩护人质疑：『一共出动了14台消防车，但只有一台喷水的，还有好多台泡沫车。』『朱小贞【受害者】两次打电话报警，说的很清楚，“我们在最北边的房间，我们出不去，你们赶快来。”消防队到了现场为什么没有及时搜救人？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把他们搜出来。』
       4.据苦主泣诉：『存在很多问题，不是水压不足，根本就没有水；我老婆孩子他们在北面的窗户下，如果消防车能进来，玻璃一敲，他们就在这里！就是有很多很多种机会。我老婆5点11分还在打求救电话，最后一个电话都能听到警笛的声音。消防通道的门给焊死，消防登高台做了草坪……』   
至于更多的是非曲折和纠缠博弈，就不是我等草苠所能知晓的了……

我猜想，按照既定的脚本演下去，本案也许很快能以符合某些人意愿或利益的方式判决，但是此案中隐藏的疑窦，可能在很长的时间内（甚至永远）不会得到曝光；党律师的自毁行为大概会求仁得仁，不过以我一个局外人的看法，多少年以后，他说的『刑事案件的审判意义不仅仅只是杀一个人就完了』将成为司法界的共识。

*     *     *
P.S.
一.德国政府近日规定：每个家庭都必须在卧室和与卧室相邻的房间内安装烟雾报警器。沈潋说，他家至少需要装4具。我认为，花这一百来块钱，最大意义是买个心安，是很值得的。

二.刚才读到一篇陆洪恩的传记《临行前他哼唱〈庄严弥撒〉》。根据我的分类法，传主也属于自毁取义的人，本想拿来一同讨论的；但是，传记作者的立意仅限于『陆洪恩也有精神分裂症』，因而没法谈到一起。 

创作社会类的文艺作品，第一步要做的，是对所要表现的那个时代作一个基本的分析：社会、人、人社关系、人际关系，然后找出其中的主要矛盾；第二步，树立集合了当时主要社会矛盾的若干人物，把TA们放入作者擅长的情景中去；第三步要编故事，方法是在头脑里驱使各路人马依照各自的逻辑去演绎故事——到了这一阶段，人物已经“活起来”了，TA们会在头里引导故事的展开，作者好似变成了一个轻松的记录者……

在我们所处的时代，社会和人是怎样的呢？我们可以从克林顿前总统的话里得到诠释：“归根到底，政治不是为了一轮一轮的统治，而是为了让最大数量的人们更有可能过上平凡的生活。”

以这样一个评估为总纲，我认为当今的文艺作品，应该反映的主角是社会上『最大数量』的平凡人。这些人的秉性各异，其中自然也不乏极少数的“好人”。上海谚语说：『好汉有人欺，好马有人骑』，全方位、不失真地表现好TA们，等于从一个狭窄的视角管窥了社会；人物类型多了，也即是视角多了，不断积累，社会的全貌就显现出来了。

然而，我们这里的社会实情却是背道而驰，越来越多的社会成员不甘心过上平凡的生活，TA们希望出人头地，憧憬灿烂辉煌。而社会大环境又仿佛在倡导这样做：“与天奋斗与地奋斗与人奋斗”、“七斗八斗”等豪迈语录犹在耳边，攀附踩踏等行为就在身边。创造者必须明白：以这些人为主角，让TA们过多地在人们眼前晃动，势必歪曲当今社会的真实面貌。

文工团，固然也是一个小社会，但那是一个主要由“革干”后代和特殊关系组成的人群，本身就是非理性社会的一个“样板”——托关系、走后门、勤走动、送人情……为了蝇头利禄、蜗角功名争个你死我活。又因文艺作品不允许翻出太多的“暗物质”，故文工团题材显然难以达到高保真度，因而无法代表全社会；其作为“解剖对象”的价值也是有限的，没有多少社会意义。

或曰我偏要塑造部队女性的群像，可不可以？那也不乏好的范例在前头：好莱坞的《西点军校的女生们》和香港的《霸王花系列》，分别以女准军人和女准警察作为主要人物，它们的社会基础要宽广得多，描写难度就要小得多，而社会价值却大得多。

从孟子的『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到佛门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有一千种教诲、一万种理由，让我们做个好人。自古到今，有一小部分人把先贤说的话听进去了，真的一辈子努力做一个的好人。可是，现实生活中的好人，大都没有好报；更严重的问题是，往往“一年三百六十天，刀剑风霜严相逼”。最新的例证是电影《芳华》里的刘峰——抱歉，我不看国产电影久矣，这人我是听说的；不过我自己以为，以下这篇小评议算不得隔靴搔痒，因为它是把社会生活中带有共性的规律（之一），加诸一个抽象的人身上，不中也难。

对刘峰的遭遇，有人无奈喟叹“人善被人欺”；有人自我安慰“问心无愧就好”；也有人不合时宜地讴歌几句“当你被早晨第一缕阳光温柔唤醒，就注定这将是，也必将是，纯善的一生”；还有人发表一通“善良的人帮助别人，被帮助的人会感恩并且帮助其他人，作恶的人受到社会齐心的鄙视和严肃惩罚，慢慢恶人也会面对自己内心并且向善发展”的鸡汤说教。

我说，这些分析、安慰、鼓励或赞美都不免流于肤浅。问题的实质在于，主人公和旁观者们为什么都不从自己内心寻找根源——立志要做好人，就必须先认清一个道理：仁者哪能无敌。善良就是放弃争斗，你一旦放弃，从此好事不进门，坏事偏找你！缺乏面对冷酷世界的思想准备，这才是一些好人一生不幸遭遇的根源。

近日有一篇叫《从大跃进体到吓尿体》的帖子走红，几次在我微信的极小圈子里出现。对帖子本身，我就不挑剔了；这里要从一个更大的格局（网络语言叫“江湖”）出发，讲三条感想。

一.真话不讲全与假话免税讲
文人有一种态度叫“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但那个适用于人际交往（行不行得通另当别论）；在国际关系，特别是军事对峙中，就要反过来了：真话云山雾罩兼假话五迷三道！前者何谓？比如我在阅兵式上让DF-21亮一亮相；你称“东风”系列导弹根本打不中航母，我就再发一条“东风钻地导弹打出了‘脸盆级’精度”的消息；然后咱们接着捉迷藏……

后者咋说？那就是拚命散布假消息。如果说从前迷惑、欺骗对手还只靠“充气坦克”和自杀间谍的话，现在早已是网军的专职了：搜肠刮肚地开讲“全本封神榜”，你“瞎说七尺”（苏州话）也好，他“乱话三千”（宁波话）也罢，总之谁讲得玄乎谁有功。其中为代表者，就是各种各样无中生有的、捕风捉影的、断章取义的和危言耸听的“吓尿体”。

二.无害与有益
再来分析利弊。吓尿体网文对谁有害？首先，它对决策层不起丝毫作用，不会把军政领导人士鼓动得热血沸腾、盲目用兵、自取灭亡；其次，它能在很大程度上鼓舞底层草民的意志力和必胜心，通过真真假假的“内幕消息”，让关心国是的老百姓“精神振奋，斗志昂扬，意气风发”，从而用精神的力量“使整个人民团结起来”（以上均为毛泽东语录）

再次，于我们无害的谣传，却可能有情理之中或意料之外的收获——网上曾经披露过一张《台湾军力分布图》，据说是著名的“战忽局”（网民杜撰的“战略忽悠局”，其实哪有这样的机构！）通过破解公开资料整理而成。我们看了，也许只是觉得“穿岛飞行”值得试试；但对岸有人认为，其达到相当高的准确度，足以把岛民吓得不清（只差没说吓尿了）。

三.隐姓埋名与瓦釜雷鸣
热帖的作者，是某个方面的专家，他文章的字里行间，颇有些看不得那些外行人信口雌黄。其实这个问题也需要辩证地看待：真正做实事的专家，除非奉命揭秘，决不会透露一星半点有用的东西。保密的程度还远不止于此：连他们的名字和专长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请参阅日前公开发表的一篇人物特写《为铸大国重器 “中国核潜艇之父”隐姓埋名30年》。

至于那些必然要红的网络写手，他什么时候红都是正常的，何必去坏人家的好事呢？何况绝大多数网民，不管他是纯粹娱乐的（我有不止一个学生，把全世界的枪械或坦克或飞机的参数背得如数家珍），还是忧国忧民的（所谓“吃地沟油的命，操卖白粉的心”），都好这一口。甚至像我这样了解战争残酷性的，看到煽动性的标题，还忍不住点开读几段……

*     *     *
一言以蔽之：“吓尿体”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说两个本质上相关联的话题。

一.张杰告诉我关于大数据的一些秘辛——
       『这是一个没有秘密的时代，用了智能手机以后，是个没有隐私的时代。
       你每一次连接公共无线，甚至你路过Wi-Fi探测器、蓝牙等，在你没有任何操作的当口，它们就已经同你的手机进行过握手，你的MAC地址已经被记录。当你连接以后，你的手机串号等都会被读取，然后这些信息会用来分析你的行为轨迹：最常出现的区域、购买东西的商场、在商场的哪个柜台停留多久、你住在哪个区域、几点回家、几点上班……如果你的手机连着你家的智能家电，那么连你家空气怎么样、你的智能穿戴设备、你的心率血压、你手机上网的浏览习惯、浏览哪些网页，以及你这个MAC地址在哪些Wi-Fi登陆过，都会被一一记录。   
       谍战片里的情节都是扔手机、换卡，其实那是外行臆想的，都没有用。
       这些数据最直接的用途是用来分析你的购买力：年龄、男女、喜好、购买偏好、近期消费动向，然后你会接到各种各样的推销，从电话到邮件到弹窗到短信。』

我给予的是四个字的评价：“惊心动魄”——这是能把007们拍死在沙滩上的新型“技谍”

二.我上月初次使用电信流量卡没几分钟，来了一只自报为电信某部门的电话，把我的手机号码、机主姓名、手机牌号等信息，全部“还出宝门来”，接着动员我参加一个“手机置换保”。我说你给我发个章程来，我看了再议。在商丘旅游时，收到一个通知短信；因全神贯注于行程，就没加以关心。

昨天收到电信帐单，发现要缴纳额外费用17元。经查询，说是那个保险的月费——我这才知道，保险已经“生效了”。更加令人生疑的是，我按照短信所附的400电话打过去，却被告知已停机！

我们由此丧失了信心，决定终止合同，哪怕第一期的17元被迫缴纳也在所不惜。今天趁着下雨，夫人去一家比较空闲的电信营业所，请教接待员应该怎样办理。那青年人要过夫人的手机，拨通10000号，然后冒充机主的“自家人”，用不容反驳的语气，“指挥”那边的座席：“阿拉格搭用手机的是老年人，啥地方弄得清爽雫格种圈钞票的服务？马上把它取消了。还有，这个月的17元也归零了。”大概是他内行的口吻在气势上唬住了对方，不一会儿就来了短信通知，确认这一单合同已撤除。

今年八九月份有段时间，我集中做了一些在微信中发布动画、音乐和视频的练习。在视频剪辑工具的挑选方面，觉得[Windows Live Movie Maker]软件简单而好用。最妙的是它的变速功能：成品片断的时间略微超过一点（因微信限制时长10秒），也不必抽帧了，只须把速度加快一点即可。

只是我的Win7系统是早期版本的，内置的这个软件只能输出wmv一种格式，在微信上发布前还需增加一道格式转换手续。为此，就想到把[Windows live]套件升级到最新版本。

由于微软已停止对Win7的支持，正版途径是没希望了；无奈冒险找盗版的，结果非但没弄成，反而把原有的搞坏了。修复[Windows live]套件要用安装盘。但这台Win7系统笔记本是我用得最多、性能最稳定的绝对主力，不想拿它来冒险。幸好Windows还有一个[Movie Maker2.6]工具，作为替身，也还能用。

我把损坏的[Windows Live Movie Maker]删除了；然后在另一台Win10笔记本上，尝试从Windows应用商店购买Win10版的同名软件（去年官方已预告会上架），惜乎微软跳票了！为此，我感到有一丝失望。

12月的一天，我剪辑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照例在Win7笔记本打开[Windows Movie Maker 2.6]。当我展开[所有程序] 时，忽然发现[Windows Live Movie Maker]的图标也在列——上次我明明是把这个工具连同图标一起删除了的。抑制不住好奇心，打开一看，居然全须全尾；拖入一段素材查看[视频工具]，我最惦记的[速度]（视频变速播放）依然好用。已经删除的软件不经任何恢复手段，竟然自己悄悄回来了！我不禁对坚强的Win7系统肃然起敬。

                                                                                           第二天
今天全天自由活动。早上又下开了淅沥小雨，主街上像是“放假”：没有游客，更没有出摊的；唯有各农家乐的客厅里传出笙箫齐奏和荒腔走板的卡拉OK——一般游客没有欣赏“雨巷”的雅兴，又不擅长自己开发旅游趣味，只能重贾昨夜的余勇（唱歌是农家乐的主要娱乐节目，夜夜如此），用《最炫民族风》之类打发寂寞。

夫人有早锻炼的习惯，邀我慢慢溜达，去寻找当地人的原味生活。


这种休养式的旅游，全靠自己寻找趣味点——也许不被地主和很多“政治正确”的游客看好的一石一木，倒恰恰与你有眼缘。比如藏在灌木丛后边的快艇码头，就引起我们好一阵畅想。
 

树下有块警示牌，说[枇杷花已打农药 后果自付【负】]。我们不急于责骂农家恶毒，而是记着有机会时究根问底。后来从驾驶员口中才知道这类告示不是无的放矢的：这岛上曾经发生过游客夜间偷摘橘子，一脚踏空、摔倒身亡的悲剧。我们没有走歪路的癖好，临走时买了店主家的良品（枇杷花是治咳嗽的单方），才10元一斤。


自由自在，心无尘埃。遇到秋千椅，晃荡几下，劳碌命冒充有闲阶层。


夫人有佛缘，遇到庙宇，请一炷香，磕三个头，然后礼节性地随喜十元二十元。如遇神职人员劝募，则一概婉拒。


在观光路的最远处，露天矗立着一座佛像。莲台下照样有香火供奉，这里是游客罕到之处，估计是乡民来祝禳和还愿的。


下午乘观光车作环岛游。路程6.5公里，妻舅与调度员商议：先把我们送到“外景基地”，车回；等我们看罢，再电召他们来接。什么影视外景，哪叫拓展基地，我都视而不见，但主峰（惭愧，它虽有气势，无如太低了）岩体别具一格的肌理却让我赞叹有加。


这里现在被冠以“花石纲”的名目，还镌上苏轼的金字[皇家采石场]（看气韵，我判断是集字而已）；但估计传说的成分居多——这里大都是“健硕”的石头，想来皇帝是看不上的——官家只偏爱在太湖里浸蚀了几万年、浑身千疮百孔的石头，比如“玉玲珑”（上海豫园）、“瑞云峰”（苏州当年织造署西花园）等。

一旁有十二生肖石雕，我想寻条绳子冒充鼠尾，拍一张“抓住岁月尾巴”的寄意照，四望找不到，就拔根草做代表；日后机缘凑巧时，再“P”一根上去吧。


回程的车是女调度员自己开来的，刚才那位司机回去后坐上牌桌就下不来了。与她攀谈，询问岛民生计。说政府给的补贴金400多元，蛮可怜的。开农家乐的人家日子好过多了——但是，我们看到，农家乐也有无尽的烦恼：今天早上，我们住的那家店老板在发脾气，说明天有22人入住，却只有夫妻俩加姨妹，三个老人竭力张罗；儿子从来不过来搭把手。

主要游程结束了。盘点投入产出比：400元一人，能赏到这些景致，还挺值的。

                                                                                            第三天
上午开始回程。登船前集合点人数，另一个组独缺组长，问哪里去了，回答道：“在买蟹”。环顾四周，“呒啥吃”、“呒啥白相”的抱怨声此起彼伏。估计买“汏浴蟹”是抬升“合算”心理的好办法。

船上走到上层客舱的楼梯有一级的高度与众不同。农村人造楼梯或台阶，好像到处奉行“多不退少不补”的原则——第一级（或最后一级，看从哪里建起）往往会高一截或者矮一段，他们不以为杵，至多钉一块告示牌就以为自己能够免责了。


回去时换了一辆旅游车，我对它的安全带产生了兴趣：把带子卷在卡扣上，固然改善了观瞻（相比那些不能伸缩的大巴安全带）；但是安全带的关键在于突然拉伸带子时会产生制动力把带子刹住，而眼前的简单构造哪有那般精妙的作用！

【延伸阅读】 20171214
据《搜狐新闻》——
       『据美国NBC新闻报道，2015年7月31日，当辛西娅下车时一手拿着文件夹，另一只手拿着电话，没留心脚下的路，结果踩到了一处2.5英尺的裂缝摔倒在地。
       2015年8月17日，辛西娅来到一家医疗机构称自己的胸部出现疼痛以及变形的症状，经医生诊断后发现是胸部植入的假体破裂，需要重新进行手术。为此，辛西娅前后花费了近2万美元的医疗费。
       6个月后，辛西娅联系了圣地亚哥市政府进行索赔，但市政府并不认账。一怒之下赫奇科克夫妇将市政府告上法庭。
       陪审团最终选择相信赫奇科克夫妇的说法，判定市政府向赫奇科克夫妇赔偿19900美元医疗手术费用以及65000美元的身体疼痛及精神赔偿费，共计84990美元。圣地亚哥市政府对于这个结果表示不满，市检察官玛拉·艾略特称，他们或将对于本次判决提起上诉。』

车到木渎，我是想去天平山赏枫叶的，可恼导游只给1个小时（急着带一车人去丝绸卖场），听他们说，走到山脚下马上回来，时间扣克扣；便只能作罢。想看红叶，还是以后专程去一次吧。然而，回家查阅别人的天平山游记，说的那个人山人海的吓人劲，又顿时让我“一丈水退脱八尺”！

不管夫人她们买饼、买糖，我在木渎街上自顾自两边浏览。见到一个单位（没细问，好像是旅店）的装修，像过去中等人家的院门，倒是有些趣味。


其余则千篇一律，无甚精彩。只有一件巧事，也许值得一记：我带学生到西递采风时，曾经指着一块铺路条石让一名肯钻研的学生做一个摄影专题——那条石是一个胡姓亡人的墓碑；而胡氏是西递的建村鼻祖和大姓人家。我想通过这个专题纪录片弄清一个问题：当地人怎么会麻木到任由祖先的名讳被踩在脚下？

那部专题片太难了，最终没有完成。不过，今天我在木渎街上又发现一块铺路的墓碑，而且墓主人也是姓胡！这个巧合，让我目瞪口呆。


丝绸卖场与旅游公司怎样约定的，不得而知，但今天的午餐是他们请客的，这也算公平。另一方面，里面展示的真丝产品也确实经得起挑剔的眼光，夫人和我就看中了三四床。将来月月办嫁妆，一定要让夫人陪她来选购——我们全挺帐。

【题解】夫人告诉我：她的小妹和小弟（龙凤胎）适逢寿诞之期，邀请她们的姐姐、姐夫去三山岛旅游。我曾经到过无锡三山（在鼋头渚之外）旅行，感觉很好。这次颇愿意“旧地重游”，于是就跟随出发了。

后来才弄清：此“三山”（太湖三山岛国家湿地公园）与那三山（无锡三山）风马牛不相及，走水路的话，两地之间相距至少60公里！
P.S.
太湖三山岛，古称蓬莱，明代始称小蓬莱，又称笔架山、金龟山，位于苏州城西南五十余公里的太湖之中。三山岛因北山、行山、小姑山三峰联缀而得名。面积1.6平方公里。北山为三峰之首，海拔83.3米。

无锡三山，俗称乌龟山。位于梅梁湖中，是太湖七十二峰中的著名山峰，面积12公顷。由4个小山峰组成：头尾二山名“东鸭、西鸭”，主山名“三峰”，另一小峰无名。主山高49.8米。90年辟为猴岛【按：馊主意】。
 
                                                                                        第一天
出门。地铁中上客不足满员额的十分之一。目力所及，照例是人人捧一部手机。机主们有的看屏幕，有的打电话，最令人恼火的是一个店员气质的女人，一路喋喋不休地对着机中对方传授工作和生活经验，俨然一部山寨的百科全书。我十分担忧，新一代说嘴和尚（或尼姑）修炼得道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小姨妹昨夜在约定集合点打来电话，说她因为怕迟到，特意从浦东来此“认一认门”。年轻、活力充沛，真令人羡慕。

上旅游车后，导游通告：一路上没有服务区，请游客先到对面商场的厕所去排排空。我快速检查手袋，发觉没带尿袋。这不好，以后在“旅行箱清单”之外，还要列一份“行李袋清单”才是。

新的电信套餐里有流量卡（包含2G国内和10G本地），这次在手机中用上了，感觉真好！我人到中年以后，在车上看读物会引起晕车；现在手机“有用”了，但仍然拒绝手机小说、视频之类。偶有需要即时了解的知识，才打开浏览器查询一下。比如后来游玩木渎镇，入口牌坊匾额上的四个草书字，我只识得一个“翠”，心痒难挠，就当场搜索，落实了是“垂荫”、“浮翠”。

在途中也试过查看地图和长篇大论的“攻略｝网文。对着窄小的屏幕，即使用上了放大镜，仍感到非常痛苦，完全不能适用于我的工作习惯。为此我决定，将用手头的老旧器材，试验“手机热点＋Wi-Fi平板”的应用方案，如可行，再决定选购多大、多贵的3网通大平板。

顺便提及手机选购：一定要买大牌的。我的小众品牌手机，若不是先前摔了一记，现在应该还没过“新头”，但它已暴露出不少毛病。比如充电，头天夜里充足，关机；次日打开，电量指示只剩百分之七十几了。

有个笑谈：导游在国外带中国团，最头疼的是游客到处乱走，必须不停点人头、回去找；现在弄个随身Wi-Fi热点，供团员免费使用，就不必操心队伍走散了。我质疑：都低头发微信了，不是更容易走散吗？——我曾亲身遭遇过：在人满为患的山海关，跟着“大部队”走，眼睛好奇地向两边打量，间或拍张照片；等望完了野眼再往前看，自己的团不见了……

说回旅游车。夫人的姐妹们都是好人，热情洋溢，遇事专为别人着想。比如吩咐谁谁：“下去买一副‘包脚布’吃呀”、“马路对过商场里呃厕所去澈澈清爽”……我把夫人拉到划定座位区的末排坐下，希望她不要参与她们这种具体而微的交流。

车到下一个上车点，上来三十余口游客，拖包拎袋、大呼小叫，声腔中充满了欣喜，亚赛一伙获救的难民。

后来在渡船上发现，还有抱着宠物来的，委实有点异出怪样。

P.S. 20171213
据手机新闻：英国女子为救宠物狗冲进大海，险被巨浪吞没。

航线的左舷有一道围堰，当地的船工向我们解释：“侪是蟹簖，不好开过去的”，这话只有我听明白了——证据是，我把这两个字打出来了。


我们一行人向着小巷鱼贯而入，去农家乐投宿。游程3天，其中在这个小旅店里要“关”两天。我不同于俗人，来农家乐旅游，不讲究胡吃海睡、通宵麻将，唯追求精神上有所得益。


我出门，常住小旅店；看到他们在院子里，哪怕走廊里开着电扇（雨天）晾床单，反而安心——至少不会为了省7元钱，不换床具就让下一拨客人入住。

午饭前，妻弟（他来过）带我们到周边熟悉一下环境。巷子里有家珍珠店。有儿子的人家，开这么一爿店，炫珠引凤，物色个好媳妇是不愁了。


河尽头有一处院落，住户已迁出，大概是被“开发办”盘下来了。我祈祷他们千万不能拆，可以发包给私人经营：隔成独立的几套，适当收拾，添置空调卫浴；出租给“候鸟游客”，一套月租3千，包二人伙食。喜静的客人一定中意这样的小院。


然后逛到观音堂。这座庵堂不在景区，没有经济潜力，估计权势人员也就没把观音当菩萨供奉。月妈看到照片说：这根电线杆子太煞风景。胖爸说：最新的Photoshop能运用人工智能，自动“P”掉。我说：可惜现在没有D版，估计我是没有机会等来免费的软件喽，只能靠耳食来安抚心理了。


回旅店午餐。老上海把家常便饭称作“老十八”；我们在他家吃了四顿，不重样的菜品，估计还凑不满十八样。幸好，她家女主人不像苏州人这般猛加白糖，也没有北方人那样畅用花椒大料的习惯，故而那菜肴还吃得惯。

下午按原定计划爬山。这种廉价旅游团，导游的职责是“牧”——放养也。唯一有“导”的意思的，是爬山——我说有“意思”，是因为导游自己不登顶，指“导”众人上去后，他抄小道到下山路上等候。山不高，也不险。老年人权当遛弯，三天里值得每天早晨来登临一次。

夫人捷足先登，站到平地后回身，趁着人少，帮我拍了一张。

前山山腰有处景点，旧称“老虎石”，后来估计是要沾些洋气，又改称“狮身人面像”。后山有个“小姑村”，说法很多，我听到的版本说住的是孙权小姑的后代。从山上看去，眼前却铺陈着又一个“景点”，叫“西施汰浴池”^_^大俗！我只好不拍照片了，不然看官看到会责怪我侮辱了你们的智商。


有一大片突兀的岩石，让我领略了“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意境，颇有可观。李白有《独坐敬亭山》，诗云：『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此处极应建一座“不厌亭”，供有气质的游人体会诗人的情趣。


下到后山的山腰，遥看太湖中还有两座相邻小岛（据说分别叫嶡山和泽山）。此时恰巧云开雨霁，大家竞相在逆光中留影。


到达湿地公园时，已将近5点，只能略坐片刻。像我这样不苛求景点名声或名目的旅客，带一个保温食盒、捧一只大保暖杯（按：与现在网上叽歪的“保温杯泡枸杞”无关！），一叠稿纸、一支笔；优哉游哉，目迷神驰；记一点胸臆，或者什么也不写，都是很有味儿的一天。


岛上盛产大蚊子，用夫人家乡的话来形容，叫“蚊子像鸭子恁大”。

并不十分破旧的“小耳朵”还在屋顶架着，但已被弃用，因为这儿已有4G网络了。我的手机使用流量卡连接VPN居然失败；相反，通过旅馆的Wi-Fi能顺利连上，并流畅接收6园的页面。

网上在黑“莎普爱思”滴眼液，对此我有一点议论要发。

从前，606（砷凡纳明）、914（新胂凡钠明）、雷米封（异烟肼）、PAS（对氨基水杨酸）既出，世无敌手，直至梅毒和肺结核在正常生活的人群中基本绝迹；现在，凡是没有特效药的病症，药的种类就特别多——这可以认为是医疗上的一条规律。

很多药，明知疗效平平，医生照样在用，TA们是把那些聊胜于无的药品当作安慰剂的。举例：医保药“吡诺克辛钠”（白内停）便是。这是眼科医生亲口对我说的。

现在，有一种郎平代言的、卖得很贵的新药在铺天盖地打广告，那些滴白内停滴得不耐烦的眼疾患者受到诱惑，想着要改换门庭，是很自然的事——哪怕它是又一种安慰剂。

要表达的意思说完了，以下顺便说一下给药品起商品名的要诀：既要符合严格的药品命名法规，又要让患者欣然接受，是要动足脑筋的。像“多维片”就很夺目，而“盐酸小檗碱片”等等药名，就差点了。

我试过一种高血压药，叫“拉西地平”，因为对它的名字没有好感，心理上接受不了，所以严重影响了疗效，最后不得不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