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国梦》【外一篇】 20140125

岁近巳末午初,别人家都在大做“尾牙”(广义的),既见证机构的兴旺,又酬劳员工的辛劳。我辈过气老朽,没人疼爱,好似#$%&【按:这个形容词不吉利,我在改稿时把它屏蔽了】。王一力老师因他夫君执教的上海大学对退休职工有1200元的红包,觉得心气儿不顺,便提议本系的退休人员来一次“劈硬柴”的聚餐,来回应“领导”的冷漠。怎么定、怎么去、怎么吃的,都忽略了。此处只讲一点小见闻。

席间,一小半人高谈阔论,各各卖弄“胸中英雄事务”。充斥于耳的无非是“我只公司现在蛮好”、“我要退退勿脱,还在学术委员会里当主任”、“阿拉学堂2级教授只有两个,除了校长,就是伊了。伊还没退,XX大学就请伊去主持学院事务了”、“我已经到26个国家去旅游过,下个月要到迪拜去了”、“我现在退休金7千1”、“阿拉屋里3套房子,亲家屋里有4套”、“我现在享受国务院津贴”……

至于各自的家长里短,都是私下里小声交流。我“用耳朵摸了一下”(单田芳的书词)。大抵有:“阿拉媳妇规定阿拉儿子每天吃2瓶苏打水,讲要帮伊生儿子。侬讲触气伐:结婚半年多,加上结婚前同居半年多,到现在都呒没反应,还讲养儿子话唠!”、“某老师【当天没出席】的儿子分户搬出去,伊拍手欢呼——伊搭媳妇从来就不叫应的。”、“侬对这个媳妇本来就不满意,肯定是支持儿子离婚的。雫儿子介优秀,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吗!倒是女的再寻比较讨厌了。”……

略略统计了一下,嚼舌根中所涉及的十余人,包括先前夸夸其谈的主儿,竟无一人的家庭是“全和”的!而当事人脸上分明还洋溢着幸福和陶醉,似乎希望别人能对TA们“羡慕嫉妒恨”。我必需使劲忍住了,才没把一口酒菜喷将出来。我咂摸味道总觉不对,坐不住了,便提早离席。坐在回家的地铁上琢磨高尔基的一句话,并把它“改编”了一番。原话是:“鹰有时比鸡飞得低,但鸡永远不能飞得高过鹰。”我改的是:“鸡飞不起来,就炫耀自己比鹰更肥壮。”


【注】:结集时,本篇不独立收入,而是要附于《旅德杂记之终篇:我的中国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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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 2014-1-25 16:56 Saturday sslab 编辑

评论:

沈潋
2014-01-27 21:54
人们以不好好活着为乐,全世界皆然。而对道德败坏无奈,继而转为谈资的——恐怕是斯德哥尔摩心理的另一种表现——大概别国并不太多见。

我说过,“礼”可以拉近人与人的距离,也可以间离人与人的距离。国家讲求人与人,家与家的相互渗透——这本是大大的不该;又没有相应的礼制制约。人人心中的魔已经难以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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